【棣华堂·乡风】和牛锁：头茬香椿 入馔美味

在众多时蔬谱系里，我独独对春天头茬香椿有几分偏爱。

清明过后，春风里渐渐有了一些暖意，香椿树上就开始往外冒翠芽新叶，一天一个样地攒着墨绿、抽着茎杆，小叶上逐渐有了亮油油暗红色韵致。这个时候的香椿长不过一拃，最嫩、最香、最好吃，能先尝为快及时吃上顿香椿鸡蛋面，那叫一个解馋那叫一个美味。

头茬香椿二茬韭，春天都爱这一口。春天里，行走在山峦田野或废弃的老旧村落，很容易觅见一树一树的香椿，若有性致，可将香椿大把大把掐回家，冲洗切碎大温水一焯，或与豆腐凉拌，或与鸡蛋热炒，都是很不错的选择。只是焯水时水不可太烫，浸泡时间也不宜过长，水太烫绿色没了，时间太长香味淡了。

吃香椿鸡蛋面，应把鸡蛋炒碎待完全冷却后，再放入焯好的香椿，这样可最大限度地保持香椿的色泽和香气，看一眼，鸡蛋金黄碎小如米粒，尝一口，香椿叶嫩茎脆香味浓，此时心里最想的是赶紧来一碗不捋面。如果想做一道凉菜，则可以把豆腐切丁拌入春椿，淋几滴香油或辣油，放些许陈醋，关键是要将拌好的香椿豆腐置于白瓷盘中，这样看上去一青二白，像极了一幅餐桌上的水彩画，秀色可餐自是必然。

每年春天，我都会在持续半个多月的时间里，吃到五六回头茬香椿。这都缘于陵川春天的脚步有先有后，邻近河南边沿的一些乡村,天气暖和的早，清明一过，头茬香椿就陆续有了，先是东部山里的马圪当、六泉、夺火的一些村庄，再就是西部地区的西河底、丈河、礼义、附城的一些地方，最后是谷雨过后至立夏时节，城关本地尤以岭常村为代表的头茬香椿。

香椿次第生长的地方，我都会设法弄来先尝为快，偶有熟人朋友相送，常常供大于求，这个时候我会分送给亲朋和邻居一些，然后腌制一些作为下饭调味小菜。

香椿和韭菜一样，都是很容易上火的时蔬，如果怕上火而吃得一顿吃不得一顿，那可就大大辜负了春天里香椿的美好了。春天，香椿一日胜过一日，属于一犹豫就将错过的美味。冰箱里存放的远没有现摘现吃的鲜美。况且，但凡滋补的食材都有火的属性，为了滋补留一时之火还是值得的，反正我是一边上着火一边不停地吃着好吃的香椿。

香椿之美味，是儿时就有的。记得小时候我家有一块大小不足一分、专用来为父亲栽种旱烟的小地边，有棵一人多高、分了好多枝杈的香椿树，每年春末夏初都可掐两茬香椿供全家入馔，即便香椿老了，也要经常摘取些叶片用以烹锅，那种香味记忆是很深刻的，只不过那个时候吃香椿，常常是香椿能掐了，鸡蛋还没攒上，有豆腐了，香椿又不现成，现在的年轻人说什么也不会相信。如今想起来，那时吃的虽然很将就，但留在舌尖上的记忆却是永远挥之不去的。

我爱香椿之美味，甚至觉得正是因为有了那一树一树绿里泛红、翠色诱人的香椿，整个春天才变得更加美好了！

真好，今天又吃香椿鸡蛋面。